洛 ┌OvO┘

※紗夜莉莎為已交往狀態，年齡設定為大學三年期左右，同居中。

【失去之物，名為愛】

冰川紗夜經歷了一場可以稱之為奇蹟的重大意外。

雖然說是奇蹟，但那也只是對於紗夜周邊親近的人來說，值得慶幸罷了。

那場連環車禍奪走了至少五條人命，許多被捲入的路人受了重大傷害，那天被送往醫院後有幸清醒的人當中，大約有三分之二的被捲入者完全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冰川紗夜就是其中一員。

紗夜的記憶只停留在自己走在假期將近而滿是行人的鬧區街道上，當時的她正在趁著大學課程的空檔，前往自己已經鎖定好的禮品店，準備領取自己訂製給戀人的聖誕禮物。

街道上佳節專用的樂曲不絕於耳，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滿滿的笑容，紗夜手上拎著細心包裝好的禮物袋，心情不禁被這樣的場景給渲染，連腳步都難得地輕鬆了起來。

然後一切都變了調。

冰川紗夜最終只來得及捕捉到刺耳地尖叫，還有失控的煞車音，她警戒地側過身，卻只看到連續失控的車輛往街區行人聚集的方向衝撞，而這其中還有一輛是載滿了汽油的運輸車。

紗夜甚至沒時間感到害怕，她眼睜睜地看著汽油車以及其他車輛翻倒，撞進了無辜的店家，剩下的所有畫面便被沖天的烈火給掩蔽，她也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在病床上睜開雙眼時，紗夜下意識地先看向被細心擺在床頭的那袋聖誕禮物，再來才注意到趴在自己床頭睡著的戀人，以及坐在後面家屬用陪伴椅上滑著手機的雙胞胎妹妹。

大概是基於雙胞胎之間的感應，紗夜的半身，冰川日菜在紗夜視線轉向自己的那一瞬間，便抬起了頭，剩下的場景瞬間混亂，被日菜激動的姊姊叫聲喚醒的不只是睡得不太安穩的今井莉莎，還是正在巡邏診間的值班護理師。

好在經過數個專業治療後，醫生在掛著緊張淚水的莉莎以及雙眼泛光的日菜面前，宣布了紗夜除了輕微撞傷以及嗆傷外沒有後遺症，可以直接出院的好消息。

直到回到和戀人一起同居的小窩時，紗夜才找回了自己自豪的思考能力。

「今井さん……」

看著莉莎雙眼下那化妝也無法遮掩的黑眼圈以及哭泣的紅痕，紗夜伸出雙手將還微微顫抖著的莉莎擁入懷中，她看著莉莎在自己哭中宣洩著淚水，眉頭微微皺起。

一開始只是這樣說不出口的違和感。

「紗夜、紗夜沒事、真是、太好了、紗夜、我好怕、」

「真是十分抱歉，今井さん，抱歉讓妳擔心了。」

用力地抱緊懷中的少女，紗夜輕輕閉起雙眼，將心中的那一絲困惑給撇開後，輕聲細語，溫柔地安撫起了戀人。

那天晚上紗夜是緊緊地抱住莉莎睡著著。

既然沒有身體上的問題，那麼一貫以自律為準則的冰川紗夜當然不允許自己落下學業或是團隊練習，僅僅休息了一晚便再度回歸匆忙的大三生校園生活。

在那之後的一星期，冰川紗夜忙於身邊各路人士的關心問候，她看著那些被新聞媒體大量宣傳的後續消息，知道死亡人數已經增加到十二位，店家損失更是破了億元大關(日幣)。

那是再一次出現違和感受的明確時刻。

紗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新聞主播那難掩難過情緒，卻依然保持專業鎮靜的聲音，她的內心只剩下一陣空虛。

「紗夜？」

貌似注意到了戀人的不對勁，莉莎擔心地放下手中正在翻閱的新食譜資料，語氣當中帶著小心翼翼地，貼上紗夜的左側。

伸出手環抱住擔憂著自己的戀人，紗夜露出了寵溺的笑容，瞬間鬆開了眉頭。

那是一系列自然的身體反應，冰川紗夜甚至沒有感受到自己一舉一動中所帶有的情緒。

「我沒事的，今井さん。」

她這麼說，語氣溫柔又真誠，她看著莉莎的雙眼放鬆後顯得甜膩的深情，順著氣氛低下了頭。

雙唇輕觸，那是自然不過的戀人互動，紗夜任由莉莎索取，也主動給與最熱烈的回應，那是和往常一樣，屬於戀人的私密夜晚。

但冰川紗夜卻覺得心裡的空虛不斷地擴大。

隔天一早就有課的紗夜，溫柔地將棉被調整到能夠遮掩住莉莎身上那明顯紅痕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在熟睡的戀人額間落下一吻後，不動聲色地出了門。

外面的世界和意外發生前沒有絲毫變化，有著的只是時間地流逝。

聖誕佳節將至。

經過了一整天的專業課程摧殘，冰川紗夜站在校園的某處空地上，看著人來人往的學生，其中不乏摟著腰間，親暱走路的情侶，紗夜眨了眨黃綠色的雙眼，心裡那莫名的情緒越擴越大。

「姊姊？」

「日菜……」

突然同校卻不同系的妹妹呼喚了自己，日菜大概是路過校園，看到紗夜的身影便想來跟姊姊互動，卻直覺地看穿了紗夜此刻的心境。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冰川日菜都是天才般的存在。

「怎麼了？」

紗夜下意識地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輕地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頭頂，就像從冰河期結束後，自己總是會對不安的妹妹做出的安撫舉動。

但日菜很罕見地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露出燦爛的笑容。

「姊姊，妳在難受什麼？」

「嗯？日菜是在說什麼？」

沒有承認自己內心那說不上話，無法形容的感受，紗夜歪了歪頭露出淺笑，然而這樣的行為對日菜一點用處都沒有。

日菜睜著和紗夜同色的大眼，筆直地看著自家姊姊，一字不說。

壓抑著表情，視線銳利的冰川日菜，就和風紀委員時期的紗夜一模一樣了，那股氣場讓紗夜低下了頭，她望著自己的手掌，沉默了一會。

「日菜，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是因為那場事故嗎？」

紗夜頓了頓，長久以來的相處還是沒讓紗夜習慣妹妹那過度敏銳的直覺，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後，輕閉上眼睛。

「嗯……雖然醫生說過沒有任何問題，但我……總覺得世界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日菜沒有說話，她面對少見地表現出如此脆弱情緒的紗夜平淡地眨了眨眼，沉默了幾秒後低下頭，看向紗夜那微微張開，帶了點顫抖的手掌。

紗夜並不知道日菜理解了什麼，就像她一樣不知道妹妹為何如此地天才一樣。

那重新出現的天真笑容，就宛如剛剛紗夜所說的話在日菜耳裡並無重要一般，日菜只是趁著紗夜呆愣地期間，自顧自地拿走了紗夜大衣口袋中的手機，然後仗著雙胞胎的長相，偷過了紗夜的臉型鎖屏系統。

「姊姊，失去的東西，只要再次找回來就好了喔。」

「日菜？」

「那麼，我接下來還有課要上，我們下次見——」

留下了意味不明的台詞，日菜將紗夜的手機畫面朝上放到她的手掌中，最後留下一如往常的燦爛笑容，轉身又溜進了人群之中。

習慣了有著自我風格的妹妹這般行事作風，紗夜也沒有追上去，她只是愣愣地目送著日菜離開的方向，直到那同樣的薄荷色身影再也無法看清後，才緩緩地低下頭看向被日菜擺在掌心中的手機畫面。

那是自己和今井莉莎在約會時拍下的照片。

自己臉上略帶害羞卻幸福的表情和妹妹意有所指的話，終於讓冰川紗夜理解了自己內心的空虛是什麼。

在那一次的意外後，冰川紗夜失去了名為愛的能力。

更進一步地說紗夜什麼情緒都感受不到了。

※

坐在舒適的雙人床邊緣，剛好整天沒課的莉莎僅僅穿著一件屬於紗夜的過大毛衣，露著兩條白晰的雙腿，灰綠色的雙眼有些失焦地看著那遍佈的紅痕。

冰川紗夜好像有哪裡不同了。

自從那次意外之後，莉莎好像感受不到紗夜的心。

那總是溫柔、真誠、正直且毫不遮掩地寵溺自己的戀人，以某種方面來說，好像整個消失了。

可是理性告訴莉莎，紗夜什麼改變都沒有，她依然對自己寵溺過頭，相處的方式和以往也沒有差距，她什麼都記得，連那天即使昏迷後依然緊緊握著的聖誕禮物都是自己喜愛的物品。

說得再直接害羞一點，就連昨晚紗夜愛/撫自己的方式，擁抱著自己的角度，讓自己衝上雲霄的步驟都沒有絲毫改變。

可是，莉莎的感性卻告訴她，戀人還是有哪裡不對勁。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今井莉莎忍著腰痠站了起身，準備在滿堂課的紗夜回家才準備好晚餐，聖誕佳節將至，莉莎早已將各式需要的食材都採買好了。

從冰箱中拿出了早已處理到一半的雞肉，莉莎專注地調整的火侯，切碎新鮮的蔬菜，一邊等著烤箱的預熱，一邊準備著各種配菜。

一旦進了廚房就容易專注到什麼都沒注意到的莉莎，根本沒有察覺戀人進門並站在自己身後許久的動作。

「呀！」

所以當紗夜整個人從後方抱上莉莎，還帶著點寒氣的肌膚蹭到莉莎因為做飯而綁起馬尾裸露出來的脖頸時，她整個人小聲地尖叫了一下。

「紗夜！這樣很嚇人欸——」

撒嬌的語氣完全沒有抱怨之情，莉莎小心地放下手中處理到一半的食材，將雙手放上戀人有些過度用力環住自己腰間，還帶著冰寒之氣的手，好似想用自己的體溫暖和從外歸來的戀人般，莉莎甚至偏了偏頭蹭了蹭紗夜的臉頰。

「今井さん，我很抱歉。」

「紗夜是在道歉什麼呢？」

聽著那壓抑，彷彿帶著一絲哭腔的惱怒聲音，莉莎暗下了眼瞳，她隱約猜到紗夜想說什麼，卻無法自己組織出真相，聲音沙啞。

那天晚上莉莎終於從紗夜口中知道了，對方不一樣的真正理由。

隔天兩人都請了假，前往醫院做更仔細的檢查，然而紗夜所失去的，是無法用儀器測量出來，醫生也百般不解的後遺症。

紗夜被轉往心理師的診察，卻除了那一堆沒有意義的專業術語外，什麼反饋也無法得到。

夜晚再次來臨，奔走一天卻無果的莉莎看著將自己縮成一團坐在沙發邊的戀人，內心一陣心疼，她偏過頭看向兩人同居房間中的時鐘，以及放在那下面的茶几上，滿滿的兩人甜膩照片，原先帶著迷惘的灰綠色眼瞳重新恢復了溫柔堅定的目光。

莉莎輕巧地走到紗夜的身邊，伸出手輕輕觸碰到對方比自己低溫的手臂肌膚時，她感受到紗夜的顫抖，這更加深了莉莎的決心。

她彎下腰，伸出了雙手，用力地把罕見地脆弱至此的戀人抱進懷中。

「那，紗夜，讓我來教妳吧。」

莉莎輕聲溫柔地在紗夜的耳邊如此低語，她又感受到了對方反射性地顫抖，面對如此無助的戀人，莉莎微微垂低了雙眼。

「我會陪著紗夜的。」

縱然失去了情感，這一星期以來的紗夜依然和往常一樣，過度的溫柔，以及寵溺，讓今井莉莎所深信，自己戀人的本質並沒有改變。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有什麼好迷惘的了。

一起牽著手，然後繼續走下去。

「我們一起，重新認識什麼叫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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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寫什麼XDD

大概有點……微妙地自我隱射(?)

應該沒有後續了，感覺略微沉重，希望沒有人想因此寄刀片XD

最近有點低潮期+生活忙碌呢，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寫作……